第十章 告别祖国

“你怎么黑了那么多？好像还瘦了点，考察队的伙食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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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这是她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赵阳见面，在石库门小楼里受的那些委屈，每个辗转难眠无法入睡的夜晚，还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思念都化为了哽咽后的一句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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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给我们的伙食费其实挺多的，但实在没空吃，本来前几天说好给你电话来着，但一忙就到了晚上，你们弄堂里的电话亭子关得早，总是凑不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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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他每次在李燕面前爽约都会不好意思地做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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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里一直跟着考察队东奔西走，根本就没有打电话的固定时间，加上新康里的公用电话亭离着李燕家挺远，每次让传话员去喊都要等上好久，所以久而久之两人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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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情况，李燕表现出了充分的理解，但在充斥着欢声笑语的码头上看着妻子和女儿，赵阳的心里却猛地涌上一股内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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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吧，今天来的都是大领导，到时候讲话了郭老师找你找不到，我和瑶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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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大部队已经走远，李燕也不敢再拖着，她低头抹了下眼角的泪痕，催促着自己的丈夫赶紧先去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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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又何尝不想留下来陪妻子说说话，但今天的场合又如此特殊，儿女情长似乎也只能暂放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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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着瑶儿先在这休息会，等起航仪式结束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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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最后的时间亲吻了自己的妻子，又捏了捏瑶儿可爱的小脸蛋，随后赵阳便转身快速追上了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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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上午九点，在嘹亮的鼓号中，中国首次南极科学考察队的出征仪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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