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担架抬出一个人。
只匆匆一撇,她看见担架上的人发丝凌乱,半张脸白得像纸,看得出还是稚嫩少年,白色亵衣被血水染红数处。
这本该触目惊心的一幕,众人已经熟视无睹,卢筠清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
当初,兄长也是这样受尽折磨。
四名宫女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走进偏殿,偏殿分内外两重,卢筠清替代的芳蕊,正好是负责内厅的。
一进门就闻到的淡淡血腥味,在内厅更明显了。
同进来的宫女,手脚麻利地去换水,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红烛,向御床走去。
这寝殿别处的蜡烛都是白的,只有床边的两根,是红烛,床头一根,床尾一根。
床上摊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四肢肥硕,身形粗短,胸前一撮胸毛,左手原本握着一条鞭子,此刻手掌松开,鞭子前端垂落在地,滴落几点暗红。
这是一个十足的虐待狂。
卢筠清小心地把沉重的蜡烛放到烛台上,先是床尾,再是床头。
昏红烛火下,一切都罩上了一层鬼魅气息。
她站在床边,看着这肥头大耳、赤身裸体的迟国皇帝,手摸到了胸口的短刀。
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刺下去,就能为兄长报仇。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连鸡都没杀过的手,如何能杀人?
不,她可以,心脏在胸口左侧,只要刺下去,用尽全力刺下去。
时间紧迫,她掏出短刀,回想着无数次的演练,朝着眼前赤裸的胸口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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