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会以皇子妃之礼,尊她,敬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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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地、极其缓慢地坐起身,动作轻得没有惊动一丝尘埃。眼角的余光瞥见内侧——白孜孜侧身蜷缩着,面朝着他的方向,一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全然没有了昨夜初见的娇蛮大胆,只剩下毫无防备的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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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随即像被烫到般迅速移开,心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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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披上外袍,没有惊动任何侍候在外的宫人,独自一人走出了这间依旧弥漫着新婚气息的寝殿。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和草木的清新涌入肺腑,让他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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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寝殿的鲛绡帐时,白孜孜对着菱花镜簪上东珠,看那圆润的珠辉在鬓边流转。铜镜里映出床榻上李樽昨夜留下的凹陷,像一片无人踏足的雪洼,清冷而寂静。她指尖轻触过嫁衣上金线绣就的并蒂莲,忽然想起昨夜揭盖头时,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深邃如寒潭,却倒映不出半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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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残香混着晨露的清冽,从窗棂缝隙漫进来。白孜孜将最后一支步摇别进发间,动作优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她知道李樽在回避什么,就像知道塞外的风永远吹不进这重重宫墙,但她不愿细究。有些真相如同蒙在玉璧上的薄纱,揭开了,反而会露出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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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转身望向依旧紧闭的寝殿大门,忽然想起昨日在礼单上看到的"合卺酒"。那对青玉酒盏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紫檀匣中,釉色温润,却从未盛过一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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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孜孜轻轻阖上妆奁,菱花镜里的倒影泛起细碎的光,恍若她心底忽明忽暗的思绪。她并非不懂寂寞,只是比起追问得不到答案的谜题,更愿守着这份若即若离的平静——就像草原上的星子,远远望着月亮,不必知晓它阴晴圆缺的缘由。\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