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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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临七年三月春，一场寒潮让长安都城内又飘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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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碎玉般簌簌撞在窗桕上，半晌的功夫，青砖檐角便积了三寸雪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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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沉香木榻上，长安纤细的身影陷在松香色锦缎软枕里，柳叶眉尖凝着三分痛楚，乌檀似的发丝自耳后垂落，映的薄汗涔涔的小脸越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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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可是又梦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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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芙端着药碗柔声轻唤纱帐内那道瘦弱的人影，“您先把药喝了，奴婢帮您在铜炉内加些安息香吧，待会儿会睡的安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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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唤自己，床榻上的长安缓缓睁开眼，波光潋滟的眸子蒙着雾气又有些恍惚，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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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乐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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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身子越发的嗜睡沉重，昏昏沉沉之间，总是能梦到从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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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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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缓缓起身，倚靠在软枕上神情落寞的看着药碗，“太苦了，我等下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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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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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芙小脸紧张，“姨娘可是冷了？奴婢去添些炭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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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早春，顾长安的身体却依旧畏惧寒凉，身上的素白寝衣裹不住那如将折鹤骨般的肩胛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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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忙了，开下窗吧，我想看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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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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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芙垂眸，不想让夫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悲伤，还是默默支开了一扇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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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簌簌飘，薄雪坠着初春的新芽，天地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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