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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砸入护城河外的腐沼,腥臭泥浆裹着半焦的观音土碎屑瞬间淹至腰际,如同坠入巨兽溃烂的腹腔。冰冷淤泥带着沉坠的恶意挤压胸腔,每一次呼吸都撕扯着左臂深处火烧火燎的剧痛——嵌在皮肉里的地髓罗盘烫如烙铁,那缕自禹鼎残片钻入的蚩尤赤煞,毒蛇般游向心窍。鬓角蔓延至颧骨的玉丝被冰寒泥水一浸,寒意直透颅骨,激得他齿关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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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拔出深陷泥沼的双腿,脚下发出“咕噜”声,带起腐殖质与兽骨碎片。永丰仓的青蓝火光在身后摇曳,将城头戍卫慌乱身影投射在血月旷野,如同扭曲鬼魅。风中绞缠焦臭、艾草苦香,还有流民窟方向隐约传来的压抑啃噬与濒死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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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璇玑仪核心在泥污下发出断续嗡鸣。墨痕背靠一株枯死老柳,虬结树干早已中空,柳条如僵硬的鬼爪垂落。他喘息着抬起左臂,污泥滑落,露出深陷小臂的罗盘。盘面污秽,唯有中央玄铁磁针倔强刺破泥垢,针尖死死钉向东北方位,纹丝不动。针尾却在疯狂高频震颤,发出“嘶嘶”锐响,仿佛承受着大地深处的巨力撕扯!那方向,越过黑沉沉山峦,直指涿鹿古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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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墨痕低语,玉质耳垂蹭过粗糙树皮,簌簌落下石粉。公输残临死前塞入的半片禹鼎残片在凹槽内灼热,“冀州贡”三字虫鸟篆在泥污下泛着微弱血光。是这残片引动异象,还是涿鹿之墟蛰伏着更大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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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压抑绝望的啜泣声顺风飘来。墨痕眼神一凛,身影如壁虎紧贴枯柳,融入浓重阴影。透过稀疏柳条望去,低矮土丘背风处蜷缩着十几个流民,围着一小堆将熄篝火。一个妇人死死抱着五六岁的孩子,孩子腹部鼓胀如球,皮肤泛着死寂青灰,身子间歇性剧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随妇人撕心裂肺又强行压抑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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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忍忍…观音土吃了就不饿了…”妇人枯指按着孩子肚皮,指关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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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白发稀疏的老者佝偻如虾,用锋利碎石小心刮削一块灰白土块。“沙…沙…”的干涩摩擦声如同刮削朽骨。灰白粉末落入破碗,混着泥水搅成糊状。空气弥漫劣质丹砂的硫磺味与观音土令人窒息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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