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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最后一点火星终于不甘地湮灭在冰冷的灰烬里。屋里彻底沉入浓墨般的黑暗,只有土炕角落里父亲那拉风箱似的、时断时续的喘息声,证明着生命尚未彻底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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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蜷缩在炕尾,身上胡乱盖着半片破麻袋,冰冷和坚硬透过薄薄的衣物硌着他的骨头。他不敢睡得太沉,耳朵像警觉的兔子,捕捉着炕头传来的每一声细微的动静。怀里的沉木牌依旧散发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黑暗中唯一一颗微弱的星子,勉强熨帖着他紧绷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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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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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压抑的、仿佛从胸腔深处硬挤出来的闷咳骤然响起,像一把钝锯在死寂的夜里撕扯着空气。林涛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被攥紧,悬到了嗓子眼。黑暗中,他看不见父亲的样子,但那声音里饱含的痛苦和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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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滚下炕的,摸索着扑到灶台边。冰冷的铁锅边沿,还残留着傍晚熬药时的一点余温。他颤抖着手,抓起放在旁边的火镰和一小块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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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放大了所有的声音和恐惧。父亲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濒临散架前最后的挣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嘶鸣,每一次呼出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从喉咙深处翻滚上来的粘稠咕噜声。那声音让林涛的手抖得厉害,冰冷的燧石几次从指间滑落,砸在冰冷的灶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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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撑住!”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和恐惧。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摸索着抓起一把干燥的引火草绒,死死按在燧石下。右手紧握火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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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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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闪而逝,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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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嚓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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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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