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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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的青砖灰瓦在深秋的霜气里愈发显得肃穆清冷。顾彦舒的日子，如同上了发条的机括，被切割成无数密不透风的碎片。清晨五更雷打不动的《易筋锻骨篇》吐纳导引，淬炼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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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埋首校勘，笔耕不辍；午后常被同僚或书院旧友拉去参加各类文会诗宴，维系着士林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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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则是在林府西跨院那方小小庭院中，借着清冷月色，一遍遍演练那本《剑术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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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父亲遗物乌木剑匣中那柄未曾开锋的古剑。剑身沉静，映着月色，流淌着幽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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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基础》所载，不过是刺、劈、撩、抹、点、崩、截、绞等最朴实无华的招式，并无半分花哨。顾彦舒却练得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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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直刺，力求剑尖凝聚一点寒星，手臂筋肉如弓弦绷紧，明暗二劲流转不息；每一次劈砍，腰马合一，沉肩坠肘，劲力由脚底升腾，贯通脊椎，直达剑锋，隐隐带起破风锐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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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格挡截击，手腕翻转如灵蛇，筋骨齐鸣的微响在寂静夜空中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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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翰林院中参悟的经义道理融入剑理，将《易筋锻骨篇》锤炼出的沛然气血与筋骨力量灌注于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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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苦功，这套最基础的剑招在他手中，早已褪去了匠气，化作了身体本能的延伸，迅捷如电，沉稳如山，圆转如意。一招一式，简洁凌厉，蕴含着千锤百炼的杀伐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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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缺乏真正的生死搏杀，终究如隔靴搔痒。每每收剑静立，顾彦舒抚摸着冰冷的剑脊，心中总会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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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足以开碑裂石的暗劲巅峰修为，这套趋近化境的剑术根基，竟如同锁在匣中的明珠，空放光华，却无处试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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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渴望实战，渴望感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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