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菌丝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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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冷的气流带着孢子的微光，掠过面颊，渗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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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在泥沼中跋涉。腿上的伤已在枯骨的温养下止血结痂，他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几乎是拖着身子，缓缓挪向那片被孢光晕染、拐角后透出诡异微光的通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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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空气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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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湿冷，但那种腐朽植物的腥甜气味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浓郁、更纯粹的、奇异甜腻的气息。像是成熟的浆果被捏碎，吸入肺腑，带着一丝奇特的微暖暖流，竟让他过度疲惫的肺部感到一丝滋润般的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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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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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极其微弱、仿佛隔着无尽厚土传来的呼唤或共振，在沉寂了半晌后，再次于通道深处响起，比之前似乎近了一丁点。依旧是那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感，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似乎更加沉重了，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焦躁？它如同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齐武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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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武的心悬在嗓子眼，精神高度集中，像拉满的弓弦。右手中的枯骨传递着持续的暖流，让他冰冷的身体勉强维持行动，也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清醒。识海中，罗睺那冰冷贪婪的意念虽然暂时被他强行压下，如同蛰伏在深渊下的毒蛇，但他能感觉到它在吞噬那股暖流，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发出更恶毒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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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扶着岩壁，一步一顿地挪过了那个不规则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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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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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在此刻结束，前方已不再是狭窄逼仄的岩石甬道，而是一片……辽阔得超出想象的地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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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巨大洞窟的穹顶极高，隐没在飘荡的蓝色孢光云雾中，望不到顶。而齐武此刻所在，仅仅是洞窟边缘一块凸起的岩石平台。他所处的高度，正好可以俯视下方大半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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