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镜碎余波,新饵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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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劫后余生的庆幸，只在他心中停留了不到一息，便被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恐惧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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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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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夜根本就没想过要抛弃他这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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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说，自己连被“抛弃”的资格都没有。他就像主人手中牵着的一条狗，主人想让他什么时候死，他就得什么时候死；主人想让他活着，哪怕是宗门秘宝的审判，也得为他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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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完全支配的无力感，比当众被揭穿，更让他感到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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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苏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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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他杀人的目光，已经从她眼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戒备，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灾厄源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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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心中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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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个“杀人嫌犯”，摇身一变，成了“魔头同党”的最大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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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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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雪确实在看着叶凡，但她的心神，却早已不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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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海中，正反复回放着镇魂镜破碎前，那惊鸿一瞥的魔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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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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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霸道、充满了终结万物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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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年前，那个男人跃入深渊时，留在她道心中的那道魔影，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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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一个优雅戏谑，一个狰狞狂暴，但那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死亡”本质，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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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看叶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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