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一片狼藉,血腥、恶臭、呕吐物的酸腐气、还有失禁的臊臭,混合着残余的硫磺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污浊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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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拄着青铜古剑,单膝跪在冰冷的汉白玉地面上。沉重的衮服被汗水、血水(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溅上的魔血)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冠冕早已歪斜,十二旒玉藻凌乱地垂落,遮挡了他大半的视线。每一次呼吸,肺腑都像被粗糙的砂纸摩擦,火辣辣地痛。手臂酸胀得失去了知觉,只剩下紧握着剑柄的五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僵硬得无法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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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抬起尚能活动的左手,用手背狠狠抹过脸颊。粘稠、温热、带着浓重铁锈腥气的液体被抹开——是血。有被魔爪劲风割裂的细小伤口渗出的,更多的是魔神玄冥溃散时喷溅的污秽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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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血沾在皮肤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冷滑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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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落在右手紧握的剑柄之上,然后,顺着那古朴的剑身,缓缓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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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静静地被他拄在地上,暗沉无光,仿佛刚才那斩破魔爪、吞噬魔神的煌煌之威只是一场幻觉。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剑身靠近护手的那一段时,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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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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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上,那些原本如同岁月自然侵蚀留下的、模糊而玄奥的暗色天然纹路,此刻竟……活了过来!不,不是活过来,是颜色变了!一道道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血色纹路,如同新生的血管,从剑柄根部蔓延而出,缠绕、覆盖在原有的青铜暗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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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色,红得妖异!红得刺眼!如同刚刚从心脏中泵出的、最滚烫的生命精华!它们在暗沉的青铜底色上蜿蜒、扭结,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饥渴!一种吞噬了强大魔物后,非但没有满足,反而被彻底勾起了的、贪婪的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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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柄剑,在渴望着更多!更多强大的精血!更多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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