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的动作,似乎更用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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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供出的那条线,”陆晏临继续道,目光落在她沾着绿色草浆的指尖,“疤脸张的马戏班,专给那些见不得光的‘极乐屋’供货。腐骨芝只是幌子,里面掺的东西能让人……短暂亢奋,然后更快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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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渣:“买家是几个有特殊癖好的‘体面人’,和专做暗门子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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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石杵重重砸在石臼底,发出沉闷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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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倾羽终于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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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光在她脸上跳跃,一半明,一半暗。她看着陆晏临,眼神清澈得惊人,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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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烂的,”她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凿在石头上,“总会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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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临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他转身,军靴踏在夯实的泥地上,发出清晰的“笃笃”声,一步步走出小院,融入浓稠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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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不必,或者说不应该来跟她说这些,至少不用亲自过来。更何况这些事本就不是能让“老百姓”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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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倾羽奇怪不已,戒备非常,她怀疑这位年轻的首长并不像他所说的完全相信了她在火车站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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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继续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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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杵撞击石臼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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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单调,沉重,带着一种磨碎一切阻碍的、冰冷而执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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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的白毛风卷着冰粒子抽在人脸上,刀刮般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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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谷场铲出的冰道旁,几挂牛车都陷在雪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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