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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婵目光微闪,抬眼望过去时,正对上陆夫人那双深邃的眼,呼吸一窒。
那目光落在她身上,竟带着莫名的沉重力道,压得她呼吸一滞,心头隐隐泛起慌乱——仿佛在那双洞彻人心的眸子里,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终究还是年轻,禁不住这般审视,她眼神飘忽了一下,低声应道:“是,侄女都知道。”
陆夫人不再多,直到云婵告退离去,才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对身后的艾妈妈轻叹:“你说,当年婵儿对子挚,是真有那份心思吗?”
艾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最懂主子心意。
有些话需说三分,有些话却得掏心窝子,此刻见陆夫人神色凝重,便知她要听真话,遂躬身道:“少女心事最是藏不住,依老奴看,当年的表姑娘,对少爷并无那层旖思。”
陆夫人神色未变,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幽幽道:“她向来不是个藏得住事的,只是如今,越发懂得借人情做文章了。”
那日云婵眸中带泪,望着她问:“小姑难道当真不知,当年我对表哥的情意吗?”
初闻这话时,她确实懵了片刻,竟认真反思起当年是否有疏漏,让两个孩子暗生了逾矩之情。
可云婵后头的话,却让她瞬间清明——“我与表哥此生无缘,但求看他美满。秋月是我当年亲眼看着从表哥身边人成了枕边人的,小姑,我做不到的,就让有福气、有资格的人替我去做吧。”
那点茫然顷刻间烟消云散,她重新审视眼前这张标志的脸庞,只觉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原来那些眼泪与怅惘,不过是借旧日情分做筏子,想在这后院里搅起些风浪罢了。
云婵这孩子的变化,真叫人失望。从前她还小,心性未定,自己尚可倚着长辈身份点拨几句;可这短短一月,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才发现好好一个姑娘,竟成了滑不溜手的泥鳅,半点劝不进。
倒是陈稚鱼今日的表现,让她悬着的心落了大半。陆夫人端起茶盏,指尖抚过微凉的盏沿,轻声道:“只要我儿后院能安安稳稳,这个新妇又这般宽和有度量,我便再无别的念想了。”
艾妈妈垂着头,恭顺地应了声“是”,心里却明镜似的——夫人何等通透,借着表姑娘那点私心,原也是想瞧瞧少夫人在夫君纳妾这事上,究竟是真容人,还是面上功夫。
今日少夫人那般应对,不卑不亢,既全了婆母的体面,又显了主母的气度,是实打实让夫人放了心的。
……
忍怒回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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