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越是高高在上,越教人想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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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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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仍行驶于黎明中，车内静默，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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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戚窈窈做“贼”心虚，在那“玉面阎罗”的凝视下，提心吊胆了半夜，又遭好一通莫名盘问，大气儿都没怎么敢喘，此刻，实在是有些撑熬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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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打了十来回合的架，终于，颈子支不住脑袋。她晃晃悠悠，斜抵着车厢壁，迷迷糊糊就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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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姿一态，憨状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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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被裴西遒收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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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她，难免恍惚，有那么一瞬，竟不知自己身处于何年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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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画面斑驳陆离，清晰地浮现，像往双目、心中、肺腑与脑海，注入了能剥蚀顽石的镪水，一滴即溶骨噬髓，偏偏不可计量，无法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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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引得五内随之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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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裴西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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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雨，倾盆的大雨，瀑布般密密麻麻的雨幕，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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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泥泞，污泥与浊水，将曾经孤傲自矜的少年击垮在地，卑微跪伏，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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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雨中发抖，越来越明显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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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咫尺，是她何等繁复的裳与鞋履，裙?绣着忍冬花纹，金线婀娜，银丝迂曲，只略微溅了些泥水。层层袿衣绮丽奢华，尊贵如其人，在这场骤风暴雨之中，依旧近乎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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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她永远明艳夺目，而你，永远也望不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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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的裴西遒跪伏在那女子裙裾前，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尊严，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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