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铜铃劫

突然揪住楚砚后领急退。两支弩箭钉入他们方才立足处，箭簇幽蓝。“还有埋伏！”她挟着楚砚撞破后窗。碎木纷飞中，楚砚瞥见尸体怀中有半张麻纸飘出——正是他重做的军械假账，空白处多了一行血字：粮亏三百石，寅时地窖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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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梆子声闷闷传来。燕翎的剑鞘抵着楚砚脊骨，两人潜行在县衙西侧荒园。腐叶气息混着她身上清冽的汗味，楚砚盯着她马尾辫梢晃动的铜铃：“姑娘既要杀贪官，何不与我做笔交易？地窖脏银归你，我只要王有德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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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这假账先生？”燕翎冷笑，剑鞘又加三分力，“待我亲眼见过银箱，第一个杀你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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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枯藤缠绕的假山，一道生锈铁门显露。锁孔已被破坏，门缝里渗出阴寒气。燕翎剑尖轻挑，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寒气扑面而来，楚砚却嗅到一丝甜腻的腥气——不是银锈味，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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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亮起的刹那，两人同时僵住。三十口樟木箱整齐排列，箱盖大开，里面堆满黢黑的卵石。箱间地面泼洒着大片粘稠血迹，一直延伸到窖角。王有德肥硕的尸体蜷在那里，官袍被扒开，心口插着柄户部专用的铁算盘，十三档算珠染成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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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银...原来是兑命。”楚砚蹲身细看算盘。血凝在“三百”档位上，三颗下珠被硬生生掰断。他掰开王有德紧攥的左手，掌心赫然是半枚青玉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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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剑尖忽颤：“青玉算珠...是‘铁算子’裴世清的人！”她猛地拽起楚砚，“走！这是栽赃的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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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地窖顶棚轰然塌陷！烟尘中落下三道黑影，为首者手持铁骨算盘，青玉算珠在火光中泛着冷光。“青石县令私通北狄人赃并获，”算盘珠噼啪一响，“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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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算盘横扫楚砚太阳穴，千钧一发之际，燕翎的剑鞘格住算盘。铜铃狂震，她旋身踢飞火折子，窖内瞬间漆黑。“闭眼！”她厉喝。楚砚只觉后颈一紧，整个人被抛向铁门方向。几乎同时，刺目白光在身后爆开——是燕翎袖中撒出的磷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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