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光是设计衣裳?还弄什么...承包?”
“嗯!”
雷玉华见母亲确实没有生气,反而对周柒柒的能力流露出欣赏,胆子也大了起来,语气兴奋,
“卓处长亲口说的!说她承包了市里第一服装厂的生产线!做的衣裳在南方那边卖得可好了!厉害吧?人家这才是真本事!”
她说着,全然忘了自己之前对“米虫”的鄙夷,倒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藏。
周淑华听着女儿带着点崇拜的讲述,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光亮,喃喃道:
“是吗?承包生产线...那是大能耐啊!真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她心里头百味杂陈。
佩服是真的,可那股熟悉的、尖锐的刺痛感又悄悄从心口蔓延开,让她忍不住抬手按了按。
“以前,真的是我错怪人家了...”
周淑华的声音低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深的困惑,
“也不知道我这是为什么?一看到她,或者一听到她的事,这心口就...就痛得慌,所以我下意识就觉得她哪哪儿都不好。”
这仿佛成了她身体里一个解不开的结,一个不由自主的反应。
雷玉华看着母亲痛苦又迷茫的样子,心里那点刚升起的兴奋劲儿也淡了下去,涌上来的更多是心疼。
她连忙搂住母亲的肩膀,笨拙地安慰道:
“妈,您别多想!医生说了您这病最忌思虑过重!走,我送您回家歇着去!”
周淑华靠在女儿怀里,疲惫地点点头。
从市文工团出来,母女俩各怀心事,一路沉默。
自行车吱呀呀地碾过柏油路,午后的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过了两个路口,路过解放路口的华宝楼。
这地方门脸不大,是市里老字号信托商店,专门寄卖些玉器、旧首饰、古玩字画之类的物件。
周淑华坐在后座,眼神扫过那古旧的招牌,忽然拍了拍女儿的腰:
“玉华,停一下,进去逛逛吧。眼瞅着下个月就是你舅舅生日了,妈想挑块好点的玉佩给你舅舅。”
雷玉华心里还乱糟糟地想着周柒柒的事儿,随口回道:
“妈,舅舅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心里还放不下呢,年年都要给他买生日礼物。”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捏闸停了车,锁好,搀着母亲进了华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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