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刻,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平静地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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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转过身,走出卧室,带上门。客厅里,阿纳斯塔西娅的哭声低了下去,变成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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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军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嫂子,队长他……走之前,有什么不舒服吗?或者,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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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纳斯塔西娅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眼神涣散,努力回忆着,声音破碎不堪:“没……没有……我们……睡下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说有点累……就……就睡着了……然后……我半夜醒过来……想给他盖被子……就发现……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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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下去了,再次崩溃地掩面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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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正军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chiluo的、踩在冰凉地板上的双脚。那双白皙的脚,此刻因为寒冷和恐惧微微蜷缩着。几个小时前那双让他感到一丝异样的红色高跟鞋,此刻正静静地、并排立在玄关的鞋柜旁,在警灯的光影下,像两滴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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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总医院法医中心,那特有的消毒水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冰冷气味,几乎能将人的呼吸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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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寂静得可怕的走廊尽头,解剖室厚重的金属门紧闭着,门上亮着“工作中”的红灯,像一只冷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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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正军背靠着冰凉刺骨的墙壁,常服外套的扣子一直扣到领口,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每一秒都伴随着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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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晚朱石磊爽朗的笑声、拍在他肩上的重量,以及今晨那具冰冷躯体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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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画面激烈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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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解剖室门上的红灯熄灭了。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门被从里面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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