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火化

卫对岳正军非常熟悉，像对司令家常客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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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过庭院，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气质温婉、穿着素雅的中年妇人，是梁司令家的勤务麻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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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军副大队长？请进，司令在书房。”麻班长对这位常常被司令叫来喝酒的小酒神，恭敬有加，侧身请乐正军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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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宽敞明亮，角落里的黑色三角钢琴，琴盖打开着，乐谱架上还摊着一份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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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正军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侧面的琴房里传来一阵悠扬、清亮又带着一丝忧郁的双簧管旋律。那旋律技巧纯熟，情感细腻，仿佛在低语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心事。是梁孃孃在家，练习双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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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的门虚掩着。岳正军下意识地朝那边望了一眼。透过门缝，他看到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衫、身姿纤细挺拔的女人侧影。她背对着门口，正专注地吹奏着手中的双簧管。金色的阳光透过琴房的大玻璃窗，洒落在她乌黑的发髻和优雅的脖颈上。梁司令的女儿，是安都市交响乐团的双簧管首席副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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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感觉到门口的视线，双簧管的旋律戛然而止。梁良转过身来。她今年37岁，继承了父亲刚毅的轮廓，却又融合了女性的柔美。五官端正大气，眼神清澈而沉静，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敏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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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岳正军，欣喜地颔首致意，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那双沉静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同情。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乐器，示意岳正军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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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开着。梁正门司令员没有穿军装，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开衫，背对着门口，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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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层林尽染的远山。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喷壶，正专注地给窗台上几盆长势喜人的兰花喷水。这位59岁的上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但鬓角已染上明显的霜白，侧脸线条在夕阳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深刻，透出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和岁月沉淀下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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