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袍染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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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王德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沾满了黑泥和泪水的混合物，声音带着哭腔，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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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六靠在一棵树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汴梁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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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爬出来的溃兵，只剩下稀稀拉拉十几个人，个个如同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鬼魅，瘫倒在地，眼神里交织着麻木、恐惧和一丝茫然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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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没有立刻休息。他像一头警觉的头狼，迅速安排仅存的几个还有行动力的亲兵在四周警戒。他自己则走到一处稍高的土坡上，凝望着汴梁城的方向，虬髯上沾满泥污，一双豹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愤怒、悲痛、不甘…最终都化为一片沉沉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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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冰冷的夜风吹拂着脸上早已干涸的血痂，带来一阵刺痒。锦袍破烂不堪，浸透了泥水和血污，沉重地贴在身上。手中的青铜剑依旧紧握，剑刃上暗红色的血污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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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的阴冷潮湿似乎还残留在骨髓里，但胸腔中那团冰冷的火焰，却在夜风的吹拂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清晰、更加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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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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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历史上那个赵构一样，从地狱般的汴梁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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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真的是生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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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座燃烧的城市，百万生灵涂炭的哀嚎，龙旗被践踏的屈辱…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在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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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王德挣扎着爬到我脚边，声音虚弱，“我们…我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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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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