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赵三爷来一曲,老人家头一回不是给打赏的人拉曲子,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话时牙都在打架,“老东西献丑,给大家唱一首《妈妈的吻》。”
他手里的乐器像是二胡,又像三弦,自己手工做的,跟他几十年了,赵三爷手一动,古朴沉闷的声音响起。
小院里渐渐安静下来,能听见晚风沙沙的声音,偶尔有人低声说话,咳嗽,不仅不影响赵三爷的演奏,反而给这幕场景增加了真实感。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啊,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经白发鬓鬓
……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
吻干我那脸上的泪花
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妈妈的吻,温暖的吻
叫我思念到如今]
老人呕哑的嗓音几乎声嘶力竭般唱着,声音直穿透人的灵魂。
现在这社会,已经很少听见这么触及灵魂的音乐了,桌上摆的美食安抚人的五脏六腑,耳朵里听的乐曲,抚慰她的心灵。
像是被洗涤了。
灰蒙蒙的,落后的,不方便的,叫人讨厌的,原来那么多不好前缀的农村,此刻在她面前揭开轻视的面纱,露出原本的面貌。
是的,闫玲玲一直都不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当老师,她每天都在想家,想到夜晚以泪洗面。对学生们,她也只是做到自己该做的,仅此而已,至于什么园丁,什么浇灌者这类高大上的称谓,她从不认为自己是。
所以面对杨国峰的夸奖,她才会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尴尬地喝饮料。
她被推上不该有的高度,只有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多卑劣的人。
赵三爷一曲唱吧,又来一曲,欢呼喝彩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唱完之后,村里人还觉得不尽兴,又来几个好嗓子唱起流传甚广的老曲子。
闫玲玲撑着脸,脸上羞愧的红意还没有褪去。她在思考,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两年多时间,还要继续像个鸵鸟一样应对,等着时间一到被调回市里吗?
即使只有三年时间,她不能为这些可爱的、可怜的人做些什么吗?
或许,她真的可以尝试。
让人沉醉的夜晚。
不管是美食,还是眼前可爱的人,又或是意外动听的歌曲,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凑在一起都让夏芜心情愉悦。
她不由自主放松身体,靠在季云舟的轮椅上,慵懒地做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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