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凶铃附羊

nbsp;孙老蔫用粗糙的手指抹了抹铜锈，试图看清那些线条，却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如同针扎般的刺痛，脑子里也莫名地嗡了一下，眼前似乎闪过一片血红。他甩甩头，那异样的感觉又消失了。乡下人见识少，只觉得这铃铛虽然旧了点，样子怪了点，但铜的，分量足，给学校那只最强壮的头羊挂上，声音肯定响亮，也好听个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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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多想，随手把铃铛揣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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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孙老蔫赶着羊群回到学校后面的临时羊圈。他把那只最大的、长着盘曲粗壮犄角、性子也最烈的公山羊单独牵了出来，拿出那个生锈的铃铛，用一根捡来的旧皮绳，笨拙地系在了公羊粗壮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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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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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随着公羊甩头的动作，发出一声沉闷、嘶哑、带着明显阻滞感的响声，如同一个喉咙里卡着浓痰的老者在咳嗽，在暮色渐沉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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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羊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束缚和声响极其不适，猛地一甩脖子，发出一声烦躁的“咩——！”叫声，后蹄暴躁地刨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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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点！”孙老蔫拍了一下羊背，也没在意，把羊赶回圈里，自顾自回山坡上的小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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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莫河乡小学格外安静。连平日里总爱吠叫的看门狗都缩在窝里，一声不吭。只有山风刮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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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孙老蔫照例早早来到羊圈准备放羊。他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栅栏门，习惯性地清点着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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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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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系着生锈铃铛、最显眼的大公羊，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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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圈的木栅栏有一处明显被撞歪了，几根碗口粗的木桩甚至出现了裂痕。地上散落着一些凌乱的、带着泥土的羊蹄印，一路歪歪斜斜地延伸向后山更深处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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