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阴台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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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近，莫河乡小学的操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白日里孩童的喧闹早已被浓重的夜色和刺骨的寒意驱散，只有呜咽的山风在空旷的校舍间穿梭，发出如同鬼魂低泣的声响。血红的月亮沉入地平线，天空是墨汁般的黑，几颗寒星疏疏落落，更添几分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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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中央，一座临时搭建的法坛在惨白的汽灯下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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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坛由两张旧课桌拼成，铺着染成墨黑的粗麻布。桌案正中，立着一尊尺余高的铜制三足香炉，炉中插着三支粗大的引魂香，暗红色的香头在夜色中明灭，散发出奇异的甜腻香气。香炉前，一方暗紫色的雷击枣木令牌静静摆放，上面刻满繁复的云篆符箓，令牌顶端嵌着一颗绿豆大小、幽光流转的黑色石头。令牌两侧，各立一柄尺长的青铜法剑，剑身寒光内敛，剑穗是褪色的朱砂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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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四角，各插一面三角形的杏黄旗幡。幡上并非寻常符咒，而是用浓稠的黑狗血混合朱砂，画着四个形态怪异的傩神脸谱，怒目獠牙，狰狞可怖。夜风吹过，旗幡猎猎作响，上面的傩神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中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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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坛周围的地面，被清理出一片圆形区域。这片区域的地面并非泥土，而是铺着一张巨大的、浸透了黑狗血的竹.席！竹.席的纹理在灯光下呈现出暗红的色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仿佛一片刚刚凝固的血海。这便是张清衍口中的“幽冥海”，象征通往阴司的冥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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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席四角，对应桌案上的四面傩神旗幡，深深插着四杆丈二高的招魂幡！幡杆是剥了皮的柳木，惨白瘆人。幡面漆黑如墨，上用银粉写着巨大的、扭曲的符字，笔锋尖锐如刀，在汽灯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光。幡布无风自动，如同招展的黑色鬼手，无声地召唤着徘徊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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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衍立于法坛之后，已然换上了一身玄色道袍。袍子浆洗得有些发白，但裁剪合体，宽大的袖口和衣襟边缘用银线绣着细密的北斗七星图案，在灯光下隐隐流动。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混元巾，面容肃穆，眼神深邃沉静，如同两口古井，映照着摇曳的灯光和漆黑的夜空。腰间，那柄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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