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羊眼汤

种冰冷的、穿透性的审视。每一双眼睛都像一个小小的漩涡，试图将她吸入、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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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些令人心悸的注视，落在了讲台上那叠作业本最上面的一本。封面是用旧报纸糊的，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名字：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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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天那个在操场角落用石头砸鸟窝的男孩。他的眼神，陈青记得，也是那种浑浊的、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漠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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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脑中的混乱和胃里的翻腾，拿起那本作业本。指尖触碰到粗糙的旧报纸封面，冰凉。“我…我是新来的陈老师。”她的声音干涩发紧，在死寂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今天，我们…我们上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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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开扎西的作业本，准备先看看学生们的书写情况。纸张粗糙发黄，翻动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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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本的第一页，是抄写生字。字迹歪歪扭扭，笔画粗重，像用尽了力气刻上去的。陈青的目光扫过那些字迹，忽然，她的呼吸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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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歪斜的生字空隙里，在纸张的页边，用铅笔潦草地、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几个字。那些字迹极其用力，穿透了纸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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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梅苏梅苏梅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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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铺满了页面的空白处！如同无数细小的、无声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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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的手指猛地一抖，作业本差点脱手。她强忍着心悸，飞快地翻到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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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页，是简单的造句练习。空白处，依旧是那两个字，像顽固的诅咒，更深地刻进纸里：“苏梅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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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页…第四页…每一页的空白处，都被这重复的两个字填满！越到后面，笔迹越混乱，越用力，甚至出现了用指甲抠划出的痕迹！整本作业本，除了前面几页零星的生字抄写，后面几乎变成了一本对“苏梅”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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