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住的地方从招待所换成了最便宜的地下室,吃的从盒饭变成了干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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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听着头顶马路传来的车声,林东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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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放弃,买张车票回靠山屯,就当自己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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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闭上眼,就是白雪的眼神,是老村长的嘱托,是孩子们脏兮兮却亮晶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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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又在省城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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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去大学和市场,而是蹲在人才市场的门口,像个等着被挑拣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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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里遇到了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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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是学计算机的,刚毕业,在一家单位干得不顺心,正准备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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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林东讲靠山屯的故事,听得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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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没说大话,只说了村里的穷,说了山货怎么烂在地里,说了孩子们上学要走几十里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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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子不认命的劲儿。”林东看着他,眼睛里全是血丝,却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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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不是给谁打工,是给自己干事业。那台电脑,你就是总工程师。整个靠山屯,就是你的试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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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田”三个字,打动了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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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心里也有一团火,不想在城里熬资历、看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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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林东回了靠山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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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人看着林东带回来一个戴眼镜的白净后生,都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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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把林东拉到一边:“东子,就这么个文弱书生,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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