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林东蹲在台阶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大前门”,烟雾燎得他眼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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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看那些俘虏,眼神落在院子角落里,一棵被霜打蔫了的向日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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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人眼睛通红,拳头攥得咯吱响,吵着要“打断他们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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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把烟头在水泥地上摁灭,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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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怎么个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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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里,让所有吵嚷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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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种地的,是做罐头的,私底下动手,解了一时气,就把把柄递到人家手里去了。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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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像是混着土腥味和烟草的苦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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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得往上捅,捅到天上去。得让县里来办,让报纸来写,让全县、全省的人都看看,谁是讲道理的,谁是下黑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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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村里的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吼着,拉着林东和几个民兵,押着那几个人,颠簸着往县城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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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局的院子,比靠山屯的还旧。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露出里面的青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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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人员睡眼惺忪,端着个掉瓷的搪瓷缸子,听林身后民兵七嘴八舌地讲,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不耐烦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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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破坏生产,抓到人了,放这儿登记,我们按流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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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没急,也没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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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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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还有几张盖着那家食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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