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釜底抽薪,计连环

风波，像是暂时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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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都留下了，像被大水冲过一遍的树，根扎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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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国营第一食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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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呛得人嗓子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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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长周建国听着供销科长的汇报，那张脸，像是刚从酸菜缸里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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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里那只搪瓷缸子，“当”一声闷响，重重磕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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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溅出来，烫得桌上的人都缩了一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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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你们这么好的资源，还比不过一个小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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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国不骂人，但那话跟小刀子似的，一刀刀往人脸上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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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长，咱们的肉，确实没人家那个‘兴安猎人’味儿正……”一个副手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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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国眼皮都没抬，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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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山屯能做出花来，不还是个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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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直没作声的王副厂长，把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使劲摁灭，探过身子，压低了声音，那口气像从地窖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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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厂长，明刀明枪的，不好看。可有些事，用不着自己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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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嘴角那两条下垂的法令纹，总算往上抬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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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皮子，也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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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他们那肉，不干净。山里刚发过大水，冲下来多少病死的野物？谁看得见？他们收来做成肉干，吃了不得闹肚子、生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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