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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邮电局,传达室里,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大爷,正拿指甲刀慢悠悠地修着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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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我们是靠山屯的,想找局里领导汇报工作。”林东递上一根烟,满脸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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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斜了他一眼,没接烟,指了指墙上的钟:“领导开会呢,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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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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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一位办公室的副主任见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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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任姓王,白衬衫的领口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手里的钢笔在指尖转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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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那份凝聚了全村希望的报告,不到一分钟就翻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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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靠山屯架电话线?”王副主任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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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儿的地形太复杂,投入产出比太低,不现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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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林东急忙道,“我们知道成本高,所以我们愿意自己承担一部分,我们出人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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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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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主任抬手打断了他,将报告随手往桌角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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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我收下了,这事儿要研究。你们也知道,我们有我们的计划和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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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桌上的茶缸,吹了吹浮沫,“先回去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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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的房间里,烟味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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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搪瓷缸子早就没了热气,廉价的茶叶在水底泡得发白,一如此刻林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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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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