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孤舟辞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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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沉默地点了点头。他肩上的帆布背包沉重，手中的“镇岳”刀更沉。新生的左手插在口袋里，冰冷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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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用烟锅杆敲了敲锈迹斑斑的船舷，发出沉闷的声响。“上船。风起了，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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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迈步，踏上了摇晃的渔船甲板。脚下的腐朽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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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船尾，寻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背靠着冰冷的船舷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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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沉重的帆布背包放在脚边，那把古拙的“镇岳”刀横放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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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冰冷的左手，始终未曾离开刀柄。粗糙的麻绳缠绕，带来一丝奇异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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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引擎发出老迈的咳嗽声，突突突地启动起来。枯瘦老头解开缆绳，熟练地操着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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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小船如同离弦的箭，缓缓驶离了废弃的码头，犁开浑浊的江水，向着下游，向着东方那片浩瀚未知的黑暗海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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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昏黄的风灯摇曳，在江面上投下破碎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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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嘴璀璨的霓虹灯海在身后渐渐远去，缩小，最终化为天边一片模糊而冰冷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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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深沉的夜幕和奔流不息、深不见底的黄浦江主航道，更远处，是连接着太平洋的无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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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吹动林默连帽衫的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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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熔金幽蓝的瞳孔倒映着船头摇曳的昏黄灯火，也倒映着江水中破碎的霓虹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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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新生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膝上“镇岳”刀那粗糙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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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至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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