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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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江水带着刺骨的腥气，从被暴力轰开的涵洞缺口倒灌而入，水位迅速上涨，淹没了林默和阿莱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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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水流裹挟着碎石和腐烂的水草，冲击着他们摇摇欲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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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被阿莱死死架着，残存的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深渊里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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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臂如同被投入熔炉又瞬间冷却的废铁，扭曲肿胀，布满蛛网般的暗金色裂纹，淡金色的血液混合着破碎的组织不断渗出，滴落在浑浊的江水中，晕开一片片诡异的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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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带来全身骨骼濒临碎裂的呻吟和经脉被狂暴力量反复撕裂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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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那完整的《天工开武图》图谱光芒黯淡，运转迟滞，如同耗尽了燃料的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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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住……林默……撑住……”阿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他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着林默沉重的身体，踉跄着向涵洞深处、那片更黑暗的未知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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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污水拍打着他的胸膛，每一次迈步都异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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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的支撑，是林默那只完好的右臂，以及……那盏在汹涌波涛中剧烈摇曳、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的青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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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盏半沉在污水中，那点豆大的青色火焰顽强地燃烧着，艰难地维持着一个不足半米的稀薄光晕，将两人勉强笼罩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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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点微光，驱散了刺骨的江寒，也如同无形的枷锁，压制着林默体内那几欲破体而出的狂暴洪荒洪流，维系着他最后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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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帮帮我们……”阿莱望着那随时可能熄灭的青焰，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无声地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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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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