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蛇巷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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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魔都的钢铁丛林里穿行，窗外是流光溢彩的摩天巨楼，冰冷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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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瘫在后座，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肋下被发刃擦过的刺痛和经脉里烈火灼烧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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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攥着怀中滚烫的卷轴一角，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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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江渔火……”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却牢牢锁在司机仪表盘旁那个不起眼的红色小中国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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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的中央，金线绣着的船灯图案在仪表盘的微光下若隐若现，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指引迷航的微弱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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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林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那个中国结……有点意思，哪儿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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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带着点沪普口音的爽快：“哦，这个啊？老城厢那边，龙蛇巷口子上有个小摊子，一个老阿婆摆的，都是些老手艺活。怎么？喜欢啊？送你得了，不值几个钱。”说着就伸手要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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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林默连忙阻止，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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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蛇巷！老城厢！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我就问问，看着挺别致。师傅，麻烦改个道，去老城厢，龙蛇巷附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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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嘀咕了一声“老城厢路窄得很哦”，但还是麻利地一打方向盘，黄色出租车如同灵活的游鱼，汇入了另一股通往城市腹地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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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繁华霓虹在车窗外交替闪过，陆家嘴的冰冷巨兽逐渐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密集的老式里弄、低矮的骑楼和攀附着岁月痕迹的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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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也变了味道，摩登的香水味被老城特有的、混杂着煤球炉烟火气、生煎包油脂香和淡淡霉湿的气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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