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夹杂着彼此还不太熟练的腔调,但比划着手势,加上笑容,意思总能明白。笑声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压抑,在工坊高大的屋顶下显得格外响亮。
季如歌有时会站在巧手坊的院门口,静静地看一会儿。她看见阿桂缝完一件小褂,直起腰,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脸上不再是初来时的惶恐和疲惫,而是一种专注后的松弛。她看见秀云举着自己画好的第一片完整甲片,对着窗外的光仔细瞧,嘴角微微翘起。
她看见彩凤端着刚出炉的一盘老婆饼,被几个北境妇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甜香里,她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却又掩不住的自得。她看见阿萍低头串着珠子,神情宁静,偶尔抬头和旁边的妇人低声说句什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没有了最初的紧张和拘谨,而是渐渐的融入了集体中。
学堂那悠长的钟声刚落,孩子们像归巢的鸟儿涌出大门。岭南来的半大孩子们夹在其中,步子总比北境的孩子慢上半拍,带着点散学后的茫然。他们穿着崭新的校服,眼神里还留着初来乍到的谨慎。
栓子夹着书本刚跨出门槛,肩膀就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搭住了。是同窗大勇,北境孩子,个头比他高半头,圆脸盘上总带着笑。“走!”大勇声音干脆,“带你去个好地方,能挣铜板!”
栓子一愣,挣铜板?在岭南,他这么大的娃,除了帮家里放牛割草,或是跟着大人下地干点零碎活,哪有什么正经路子自己挣钱?他懵懵懂懂地被大勇拽着,拐进了学堂后面一条窄窄的巷子。
巷子不长,两边开着些不起眼的小门脸。此刻巷子里已经聚了不少半大孩子,北境的居多,岭南的零星几个,都伸着脖子朝那些小门里张望。空气里混杂着各种气味:新糊的糨糊味、晒干草药的清苦气、还有淡淡的煤烟味。
大勇熟门熟路地拉着栓子挤到一扇刷着绿漆的小门前。门口坐着个精瘦的老头,戴着顶油乎乎的毡帽,脚边放着一只敞口的大箩筐,里面堆满了裁好的硬纸片和一卷卷红纸。老头眼皮也不抬,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旱烟杆:“糊纸盒,一个一文。糊坏一个,扣俩。”
大勇立刻应声:“我们做!”他麻利地从老头脚边拿起一叠裁好的硬纸板和一卷红纸,又抓了把旁边小桶里黏糊糊的糨糊刷子,塞给栓子一半。“看着!”
大勇拿起一张硬纸片,刷子蘸了糨糊,利落地在边缘涂上一圈,再拿起一张裁好的红纸,“啪”地盖上去,手指沿着边缘飞快地捋一遍压实,一个四四方方、红底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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