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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冷雨,缠绵又阴毒,抽打着破败道观的断壁残垣,也抽打在林默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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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一盏豆大的油灯在穿堂风里挣扎,忽明忽灭,映着正中那口薄皮棺材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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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枯槁的手死死攥着林默的腕子,冰凉得不像活人,浑浊眼珠里燃着最后一点执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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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儿…守…守好…”师父嘴唇哆嗦着,拼尽全力将一只巴掌大的陈旧木盒塞进林默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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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面雕着模糊的北斗七星,沉重异常,压得林默几乎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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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象征掌门信物的七星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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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直冲鼻腔,却死死咬住牙关,只重重地、无声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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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手猛地一松,眼神却复杂地望向门口,带着一丝林默看不懂的、近乎怜悯的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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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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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木门被一股大力粗暴地撞开,凄风裹着冷雨瞬间灌入,油灯“噗”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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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彻底陷入一片昏暗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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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高大的人影堵在门口,隔绝了门外灰蒙蒙的天光。为首那人,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与这破败道观格格不入,皮鞋踩在泥泞的青石地上,发出冷硬的“哒、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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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赵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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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没有半分哀戚,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刺向林默怀中紧抱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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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声轻蔑的嗤笑在死寂中炸开,格外刺耳,“师父他老人家刚闭眼,你这废物点心就迫不及待地偷盗师门至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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