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蛋的故事

十五年前，我师范毕业，分配在远离老家的一所偏僻村小教小学。村小名叫黄毛盖小学，学校位于金城山脚下的一个小山凹里，是原先一个叫旭云寺的破庙改建而成的，干打垒的土墙，三间教室四个班，房子年久失修，大洞小洞的，一逢下雨天，屋子里便泛滥成灾。教室隔开半间，便是我的办公室、寝室兼厨房。尤其是一到晚上，家在附近农村的几个老师放学回家后，学校里便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守校了，呼啸的山风和着澎湃的松涛声此起彼伏，让人心中顿时不寒而栗。

村小条件的艰苦，让我的前几任分配到校的年轻教师都没有呆满一年的时间，便都纷纷想法设法找关系，托路子，调到条件更好的完小去了。在黄毛盖村小教书的日子里，家里人很担心我的身体健康，母亲常常叫我到附近老乡家里去买点鸡蛋来补充营养。我觉得家里人的建议也比较有道理。老乡家里养的土鸡下的蛋，那种蛋最补人，也最有营养。因此，我便常常到村小附近一户姓钟的人家去买土鸡蛋吃。

老钟家里比较贫穷，老婆早到广东深圳打工去了。家里就留下老钟一人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儿子在村里读书，大的才十岁，小的七岁，也都在我任教的村小里读书。

每次到老钟家里买鸡蛋，老钟都是不会和我讲价格的，都是一口价，土鸡蛋三毛五一个，一分也不能少。有一次我偶然到到乡上的市场去，一问市场上的鸡蛋才卖三毛钱一个，而老钟每个鸡蛋却要多卖我五分钱。我想，哎，毕竟是农村人，把钱看看得比什么都重，恨不得把一分钱都掰成两分钱用似的。每个鸡蛋都要我多付五分钱，哎，就算我扶贫得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也就稍微平衡了些。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再到老钟家买他的土鸡蛋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从老钟家路过，老钟竟问我怎么好久不去买他家的土鸡蛋了，他都给我积下50几个蛋了，一直等着我去买呢。我慌忙说，最近还一直没发工资，没发工资呢。老钟说，没关系，没关系，鸡蛋你先拿去吃着吧，等发了工资再付钱也没关系。说着说着竟回屋取出一大竹筐土鸡蛋硬塞进了我手里。我只好硬着头皮又提着一大竹筐土鸡蛋往学校走。走了大约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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