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泛黄的每一页

泛黄得几乎透明，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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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年冬，清洛四岁，绣红梅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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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密密麻麻注着：「腊月初九始绣，连赶三日，指腹破血三处……腊月廿六绣成，花样拆改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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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还用朱砂细细勾勒着一朵红梅的绣样，针脚走向标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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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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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发带一条」的字样下写着：「用攒了半年的银钱终于买到了东珠，虽然都小颗了一点，但品相极佳，还买了金线，北街的李记掌柜说这个年纪的女娘最喜亮色，便夜间赶工，赶工时油灯熏得眼睛生疼，但一想到清儿，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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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洛的喉头突然像堵了块热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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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四岁那年冬天，父亲送她的斗篷上镶着闪亮的东珠，还是用金线绣制的，虽然绣功一半，好在东珠颗颗饱满盈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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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对着铜镜转圈，裙摆上的金线跟珠儿晃花了丫环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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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年春，清儿六岁了」的记录让她指尖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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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洇着可疑的圆形痕迹，像是不小心滴落的水渍浸透了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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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海棠纱裙一件」的记载旁画着数十种花瓣的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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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赵府小姐穿的是苏绣，特地去求教了苏绣的老师傅，苏绣真的是个麻烦事，平日里只是会吟诗弹琴，绣活颗真是为难人，可一想到清儿会喜欢，就满满的都是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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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那双绣鞋的记录更令她窒息：「夫君说，清儿右脚比左脚大上一些，足弓有点扁平，特地将右鞋多纳了两层底，这样的话应该穿起来会舒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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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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