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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舜仁半躺半坐在病床上,黑sE的铁衣紧紧箍着他的脊椎与x膛,像一块冰冷沉重的生铁,将他牢牢地钉在这张窄小的床上。民国97年的台南,夏天的热气凶猛得连医院的中央空调都节节败退,双人病房的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阿摩尼亚和一GU来路不明的闷味。窗外,安中路的机车声浪从未停歇,偶尔夹杂着远方眷村旁果菜市场的扩音叫卖,像在用一种极其喧闹的方式,提醒他外面的世界依旧鲜活,而他,只能日复一日地,数着天花板上那几条像闪电一样的裂纹。
住院第三天,原本那位骨折的阿民被家人转去单人房後,空荡荡的床位没安静多久,傍晚时分就被一阵急促的推床声与粗犷的抱怨声给打破了。
「就跟你说我没事,来这什麽鬼地方,冷得跟冰库一样!」
舜仁好奇地抬起头,隔着那道洗到发白的布帘,看到两个护士吃力地推着一张病床进来。床上躺着一个身形异常庞大的男人,目测身高超过一百八,T重大概是我的一倍有余,满脸横r0U与胡渣,松垮的蓝sE病服下,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充满气势的肚子。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像是刚从鱼市场的拍卖会上,直接被捞来这里的。
「许小弟,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陈大哥,发高烧,刚从急诊转上来。」推床的护士小声对我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她们费力地将床固定好,顺手拉上隔帘。舜仁试着朝布帘的方向点了点头,想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但那位陈大哥显然没空理会他,依旧在用他那宏亮的嗓门嘀咕:「这床是做给囡仔睡的喔?我这身板是要怎麽翻身?」他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整张病床就发出「嘎吱——嘎吱——」的惨烈抗议,听起来随时都会散架。
护士在陈大哥的床四周挂上了隔离用的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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