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依知觉得自己的洁癖升级了。以前她总想象热凳子的上一个主人或许是个臭哄哄的男人,所以不爱坐带着热气的凳子。以后……她觉得出去吃饭要自备餐具了。
对面酒杯空了,盘子也空了。男人惬意又随意地擦了擦嘴,“哈”地一声吐了口酣畅淋漓的酒气,豪爽地扬起手高声喊着“服务员”又叫了一杯。他面色泛起一层酡红,却不是纪润喝酒后白里透出的好看嫣红,而是散发着某种让人畏惧厌恶的破坏欲,如同阴暗地沟里不知名的猥琐怪物探出的猩红舌头,黏腻又冒犯。
他的酒量和他的脑子不知哪个更浅一些。
大中午在西餐厅喝醉的男人,往后背一靠,语气也轻松或者说轻佻了许多,压低声音问薄依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和前任在一起十年,还是处吗?”
薄依知有点离神地虚虚望着他面前的盘子,沉默。
当然不是了,这种问题,一个有正常情商的人,真的会问吗?
但她也没说不是。
她觉得对方好似十分在意这件事,所以她还是不回答比较好。
这两个月里,她至少已经学会了用这种被动的方式保护自己。
可她还没太学会说谎。
男人很快从她的沉默里得出了答案。很是奇怪,这个仿佛永远无法感知到异样气氛的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异常地敏锐。
“啊,既然这样。”
男人的语气好像更轻浮了,似乎觉得对面是一个不值得再被他精心呵护的二手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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