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魅影驚城懾群氓（上）

也不看看本官是谁！想当年，在漠北，本官跟着蓝大将军打仗的时候，那姓齐的，不过还是个小小的指挥佥事！什么‘大明军中第一高手’，依我看，多半是吹出来的！真要见了本官，说不定也得吓得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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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的锦衣卫，立刻爆发出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位上司的浮夸与自吹自擂，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嘴上却无不跟着吹捧奉承。在他们看来，卧虎庄之战，不过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而石惊天，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至于那个早已归隐多年的齐司裳，更是如同一个遥远的、早已褪色的传说，根本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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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脚下，秦淮河那冰冷而幽暗的河水之中，一叶小小的、仅容一人站立的乌篷船，正如同水中的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哨船，借着巨大画舫投下的阴影，缓缓地，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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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立着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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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身船夫常穿的蓑衣，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将整张脸都隐没在了阴影之中。他手中，没有船桨，只是静静地立着，仿佛与这艘小船，与这片夜色，彻底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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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透过斗笠的缝隙，望向那灯火通明、笑语喧天的三楼宴厅，眼神，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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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在静静地欣赏着猎物，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那无知的、狂妄的、可悲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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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之上，戒备不可谓不森严。船头船尾，甲板之上，足足有三十多名精锐的锦衣卫校尉，手按刀柄，来回巡弋。然而，他们的目光，都被那河上璀璨的灯火所吸引，谁也没有留意到，那艘紧贴着船底阴影的、不起眼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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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司裳的身子，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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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非飞身跃起，那会带起风声，惊动敌人。他的动作，轻得，不可思议。他就像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从乌篷船上，袅袅升起，而后，又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柳絮，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画舫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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