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孤坟血字洗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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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次，回到那个昏暗的前厅时，那个瞎眼的老太监“陈伴伴”，依旧背对着她，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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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那盏油灯，灯油，已快要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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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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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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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那嘶哑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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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别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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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未然的脚步，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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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个瘦小的、佝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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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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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再次，对着那个背影，无声地，深深地，深深地，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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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头也不回地，钻入了那条通往外界的、肮脏的暗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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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出了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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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重新回到自己那间冰冷的、如同坟墓的房间时，窗外，已然透出了第一缕，鱼肚白的、微弱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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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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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未然走到铜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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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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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依旧是那张绝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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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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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迷茫、挣扎、痛苦，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的、绝对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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