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5200元的支出旁,她曾备注:“撑到找到工作为止。“现在,她颤抖着手指,在备注后面加上一行小字:“江屿的医药费。“打印机的暖光映在她脸上,照亮了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下巴,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砸在明细单的数字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水渍。
\n
回到病房时,江屿正背对着她,坐在病床上,数着她钱包里散落的零钱。硬币碰撞的叮当声在空旷的急诊室里格外清晰,一枚枚五角和一元的硬币被他整齐地排列在床头柜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硬币上投下小小的光斑。一共36.5元,刚好够买两包加蛋的泡面。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画具袋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半管快用完的温莎牛顿钴蓝色颜料,管口还残留着膏体,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几支削得尖尖的铅笔,笔杆上刻着不同的型号;还有半张用油纸包裹的芝士包装纸,上面还留着德国芝士的油脂痕迹——那是上次她用摩飞锅煮面时,他偷偷加的“奢侈品“,说是“给大设计师补充营养“,油纸边缘用红绳系着,绳结处还缠着几根松节油泡软的画笔毛。
\n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残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月光穿过百叶窗,在收费单的“欠款0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字银闪闪的,像江屿画里老街区屋顶的瓦片。林晚星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钱没了能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过去她总觉得这话太过现实,甚至有些冷漠,此刻却觉得无比真切,像一床厚重的棉被,包裹住她冰冷的身体。只是母亲不知道,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锚点,比如此刻这个数着硬币的男人,曾在她被停职、只能去便利店打工时,默默买下整柜的打折饭团,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只留下一张写着“多吃点“的便签,便签上还画着一个笨拙的笑脸。
\n
凌晨三点的走廊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轮椅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像一首单调的摇篮曲,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林晚星趴在床边打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半岛酒店。这一次,她没有踩空台阶,咖啡也没有泼在江屿的白衬衫上,而是洒在一张烫金的结婚请柬上,“林晚星江屿“的名字遇水晕开,变成他画里老街区的青石板路,每一道缝隙都清晰可见,缝隙里还长着几株嫩绿的小草。江屿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路的尽头对她微笑,手里拿着一支画笔,笔尖滴落的不是颜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