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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零五分,地铁二号线的车厢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金属罐头,林晚星被夹在车门与一位手提芹菜包子的大叔之间。韭菜与肉沫的蒸汽混着车厢内浑浊的空气钻进鼻腔,身后女孩身上甜腻的草莓香水味层层叠叠,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气息。手机在贴身的西装内袋震动,她隔着粗糙的羊毛面料摸到冰凉的机身,屏幕亮起的瞬间,银行app的推送通知像一道冷光劈进眼底——“您尾号4789的账户于06:58收入人民币2152.00元”。小数点后的两个零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白,像一双嘲讽的眼睛,她下意识攥紧手机,指节抵在“2152”的数字上,仿佛能将这串数字揉进掌心,却只摸到屏幕冰冷的玻璃和自己掌心渗出的汗。掌心昨天被美工刀划出的伤口隐隐作痛,血痂被汗水泡得发软,像一片脆弱的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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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的工位空着,桌面上除了印着“江城大学建筑系”字样的马克杯,还放着半管没盖严的止痛药膏,铝管被挤得歪歪扭扭,管口残留着米白色的膏体,像一道未干的泪痕。马克杯里还剩小半杯冷掉的茶水,茶叶沉在杯底,形成一片深褐色的污渍。林晚星把自己的保温杯放在旁边,杯身上“年度优秀主管”的烫金字样在晨光中剥落了一角,露出底下劣质的塑料底色,烫金残留处粘着细小的咖啡渍,那是上周连续加班时不小心泼洒的痕迹,咖啡渍边缘已发黑,像一道陈旧的伤疤。隔壁组的实习生李萌端着一摞打印纸走过来,姑娘的马尾辫湿漉漉地黏在颈后,发梢还在滴着水,水滴落在打印纸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圆点。袖口露出的医院缴费单边缘印着“血液透析科”的红色抬头,“预缴不足”四个字被水浸得模糊,能看见底下“王秀兰”的名字——那是王磊母亲的名字,字体边缘因反复折叠而发白。“林姐,”李萌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走廊光滑的瓷砖吸走,“陈总让你去小会议室,现在。”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打印纸边缘,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白痕,纸张边缘因此微微卷曲,露出底下“滨江项目日照分析报告”的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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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长桌铺满了滨江金融中心项目的蓝图,亚克力压条下的“容积率1.8”被红笔粗暴地圈出,笔油在纸面上晕开细小的毛刺,像一道新鲜的伤口。陈总坐在主位,手里转着那支标志性的万宝龙钢笔,笔尖在玻璃桌面上划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某种昆虫振翅的低频震动。钢笔尾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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