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那道画家特有的、因为长期握笔而鼓起的筋脉。她惊讶地看着江屿,只见他迎上母亲锐利的目光,眼神温柔而坚定,像在宣示一个早已深思熟虑的誓言,连瞳孔里的琥珀色都变得深沉,“我们正商量着,下周末一起去看您,”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腼腆,连耳朵都微微泛红,“就是不知道您喜欢吃苏式点心还是广式点心,晚星说您血糖高,我们想挑低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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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慧芬愣住了,看看他们紧握的手,又看看江屿真诚的眼睛,准备好的怒斥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注意到江屿袖口的破洞,注意到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却唯独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她从未在王硕身上见过的、近乎执拗的认真。咖啡馆里的客人都看向这边,墙上的老挂钟滴答作响,钟摆终于晃过了十点十分,指向了新的刻度,仿佛在为这个突然开始的契约,敲响了序章的第一声钟响,而窗外的老街区,阳光正穿透最后一丝雨雾,将青石板路照得发亮,像一条通往未知的、却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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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看着江屿的侧脸,他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的线条清晰而挺直,嘴唇抿成一条坚定的线。她突然意识到,这只握住她的手,不仅是为了应付母亲的最后通牒,更是命运在暴雨倾盆时,为他们撑起的一把伞——虽然这把伞由“契约”织成,布料上还沾着咖啡渍和颜料,但意外地坚实,足以让她在母亲的狂风骤雨里,找到片刻的喘息之地。而伞下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带着颜料的气息,老咖啡的焦香,和老街区雨后泥土的清新,在十点十分的钟摆声里,缓缓拉开了序幕。\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