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拜师

昭没吭声，只是望着江面的冰层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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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算头顶的三绺灰发又散了一绺，像只炸毛的老母鸡，半秃的脑门上沾着片雪花，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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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宁昭还是这样，叹了口气：“江湖路，本就是独来独往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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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用枯枝敲了敲冰面：“你看这江，表面冻得瓷实，底下的水却没停过。人啊，要是总盯着冰面上的窟窿，迟早得冻死在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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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宁昭，浑浊的瞳孔里映着宁昭的身影：“清梦和星禾的仇，玄九的命，你想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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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宁昭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做梦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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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就别耷拉着脑袋！”裴无算突然拔高声音，枯枝在雪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太子是什么人？先天境巅峰，手里握着九幽厉火，背后还有整个大虞王朝的势力。你现在是什么？九窍境七层，就算有道体傍身，拿什么跟他斗？拿你这张苦大仇深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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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猛地抬头，赤黑的右眼闪过一丝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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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强。”裴无算扔掉枯枝，拍了拍手上的雪：“只有变强，强到他不敢动你，强到你能把他欠的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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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卷起宁昭额前的碎发，他看着裴无算布满皱纹的脸，突然想起在洪武阁的六年，义父临走时的叮咛，清梦和星禾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玄九在那破庙中对他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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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头一紧，他猛地跪下身，对着裴无算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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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宁昭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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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被额头撞出三个深坑，冰冷的雪粒渗进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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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算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胡子乱颤，缺了半颗的门牙漏着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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