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废墟里的刺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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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议室那扇厚重的门在林溪身后合拢，如同墓穴封土。走廊尽头泄进来的天光白得刺眼，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她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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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叩、叩”声，在骤然死寂的走廊里空洞地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碎裂的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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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着背，下颌绷紧一条僵硬的线，走向那片虚妄的光明。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副看似完整的躯壳里，早已被那短短几分钟的视频绞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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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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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绝望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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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审席上骤然冻结的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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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嘴角那抹淬毒的、胜利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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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周野砸在桌面上那声困兽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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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声音、画面在颅内疯狂冲撞、爆炸，尖锐的耳鸣是唯一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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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走廊拐角，确认身后再无窥视的目光，林溪强撑的骨架瞬间垮塌。她猛地扑向冰冷的墙壁，额头重重抵在粗糙的墙面上，冰冷的触感也无法熄灭皮肤下岩浆般奔流的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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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部剧烈痉挛，喉咙里涌上浓烈的铁锈味。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腥咸的液体，这时林溪的呜咽声终于像决堤的洪水，肆意渲泄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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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在持续震动，像一只焦躁的蜂，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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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林建国的名字在屏幕上疯狂跳动，每一个震动都传递着千里之外暴怒的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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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父亲那张因羞愤而扭曲的脸，和他砸在红木书桌上、指关节泛白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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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里会传来怎样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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