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他有记忆以来,阿婆便不让他以真面目示人。
小时候把脸弄得脏些就行,最多被人当成小乞丐。长大些便蓄发,少年之后便蓄须,就算如此,阿婆还是怕有人认出,定期会拿着烧火钳把他的头发烫成一缕一缕卷曲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塞外胡人血脉。
虽阿婆从没有讲清过缘由,但梁映也能猜到这和他身世有关。
非要进书院,才能知晓么?梁映不信。
自阿婆交给他举荐信后,梁映察觉扶风县又多了许多生人,不只是来考试的学子。
表面看着无甚特殊,却暗地里打听着扶风县上脸上长痣的年轻学子。
他们想找他,梁映又何尝不想找他们呢。
这狗屁身世,要他找到,便直接一刀两断,省得阿婆天天与他置气。
“明日入学试,真要那么做吗?”梁映的不确定更让祝虞底气不足。
“怎么想反悔?忘了是谁在赌坊里把你从那烂人手里救出来的吗?”
梁映挑了挑眉却被长发遮挡,祝虞看不见,只心头回忆翻涌。
七日前,他初来扶风,找不到地方落脚。被一个热情的书生领到常悦客栈,此后两人更是志趣相投,祝虞一开始以为自己遇到了知己。却没想到五日后,那知己把他带去了赌坊,把他当成了赌债的一部分。
若不是眼前的梁映出手,让那人贪心不足蛇吞象,自食恶果。
那泼天的赌债,那吞人心的伥鬼……他怕是早就死在长兴坊了。
“君子一诺千金,我只是怕我会露馅……”祝虞从来都是老实读书,梁映要他做的事,实在有些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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