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突出的肋骨,心如刀绞。去年这时候,小草还是个圆滚滚的小丫头,跑起来像只小皮球,现在却和一只瘦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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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春桃的声音打断了周大柱的思绪,她凑近丈夫耳边:“张献忠的兵不光抢粮,还……还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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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柱瞪大眼睛看着她:“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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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春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婶家的远亲从岳阳逃过来,说他们那儿的兵把女人小孩……腌成肉干当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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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柱的胃里一阵翻腾,他想起前天在县城外的官道边看到的那具尸体,没有肉,只剩骨架,骨头上有刀砍的痕迹。当时他还以为是被劫匪杀了后野狗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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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抿了抿嘴继续说着:“你之前不在的时候里正来了,和我们说了每家每户都要交粮交银……若是交不出,就要杀男人,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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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柱听了没说话只是沉默的转身进屋,从床底下摸出半袋发霉的杂粮,这是他们一家最后的存粮。他颤抖着手数了数,连一斗都不到,根本不够交“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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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我寻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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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丈夫模样,春桃咬了咬干裂的嘴唇眼中有泪光闪烁:“要不我去犒劳军队?听说只要女人肯去,他们就不杀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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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柱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出凶光:“你疯了吗?你自己都知道那些畜生连小孩都杀!腌成肉干当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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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怎么办?“春桃突然提高了声音,又立刻压低,生怕惊到孩子:“家里一粒米都没了,小草已经三天没吃上一口正经粮食。等那些兵来了,我们全家都是一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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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柱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他想起五年前小草出生时,虽然日子也苦,但至少还能吃上顿饱饭。那时候,他还能在秋收后给春桃扯块花布,给小草买串糖葫芦。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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