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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站在县令房门外,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他深吸一口气,指节终于叩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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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时辰到了。“师爷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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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接着是县令沙哑的回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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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燃尽,蜡泪堆积如小山。县令坐在案前,官服皱皱巴巴地套在身上,眼中布满血丝,面前的酒壶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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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一夜没睡?“师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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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缓缓抬头,窗外的晨光映在他脸上,衬得那张圆脸愈发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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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开嘴笑了,露出几颗的金灿灿的金牙:“睡?本官怎么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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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空酒壶,“一想到今天那个妖人要来取我的项上人头,我怎么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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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县令此刻的状态比他想象的更糟,眼白布满血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右手一直按在腰间那把镶金匕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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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县令突然问道,转头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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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经卯时三刻了。“师爷低头回答,“黄大人的门生和宾客陆续进城了,郑总兵的船也到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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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神经质地搓着手指:“炸药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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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您的吩咐,昨夜就派人藏在黄府门前的地板下。“师爷咽了口唾沫,“引线也埋好了,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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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什么?“县令突然暴起,一把揪住师爷的衣领,“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官疯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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