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条新的、更宽更深的引水渠,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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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水流开始顺从地沿着新开的沟壑,朝着低洼的荒地奔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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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峰也加入了队伍,没有多余的言语,抓起一把铁锹,狠狠地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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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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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得泥土飞溅,铲得泥土飞落在他早已湿透又干、干了又湿透,沾满了血和泥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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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直到隐约听到了谁说看到了绿色的田时,他才抬起头,望向渠水流淌的方向,又望向村内水位明显开始下降的田野和屋舍,最后,目光似乎越过了残破的矮墙,越过了咆哮过后略显疲惫的洪水,投向了更远处阴沉却已透出熹微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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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爷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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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又阴沉了下来,还要下雨,祠堂门口那盏在风雨中飘摇了多日的灯,火光又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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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光,却顽强地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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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这个村庄,这个家族,历经劫难后,不肯熄灭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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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峰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尝到了泥土的腥咸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锈味。然后,他再次举起沉重的铁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湿滑粘稠的泥土,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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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了下去!\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