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珍珠,怕听见那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哽在风中,更怕那两道身影在泪眼中扭曲、拉长、最终融进村口老槐的昏影里。他猛地折身,决绝地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踏碎一片清晨的薄冰,向着不远处雾气氤氲中等候的马车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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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嘚嘚,碾过霜结的山道。山色依旧空濛,绿意残存于苍黛松针间。然而来时山路间雀跃的憧憬与新鲜,已荡然无存,被沉重的行囊取代。骡车内逼仄的空间里,一种窒息的离愁缓缓弥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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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山外的天地波澜壮阔,值得赌上一切期冀。但此刻,徐云瀚心头的罗盘,磁针死死指向身后那两座沉默的峰峦——父亲古铜色手掌上遍布的沟壑,那副曾将自己举过头顶的宽厚肩膀;母亲在灶台间低回的絮语,是她将滚烫的关切熬进了每一勺米粥的醇香……一句句叮咛,如母亲密密缝在衣角的针脚,缠绕在五脏六腑间,勒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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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风景急速后掠。徐云瀚明白,这一次离去,光阴的刻痕将深深刻入岁月之河。莫问归期……前程的路,如这山路九曲回肠,唯有以心为炬,低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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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斑斓碎片,如飞萤渐次熄灭在山峦背后。爹娘的声音却愈发清晰,刻在颅骨深处,声声如杵撞钟。此刻唯一真切的,是脚下这由土石、汗泪与未知铺成的崎岖长路,冰冷而坚硬地延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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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路,深藏莽荒,盘旋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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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阶灿若星河坠,拾级方惊磷火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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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铺就的长阶越是璀璨,越要警惕石缝间闪烁的幽幽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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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引他登上琼楼玉宇,受万人仰望,成为端坐云端的仙;也可能诱他堕入九幽诡窟,沦为挣扎的泥塘鬼、累累白骨堆中的一员;或许一路繁花似锦熏风醉人;又或许腥风血雨、步步杀机……无论何种,他已无回头路可走。身后那无声的双眸里盛满的全然托付,是沉重的行囊,亦是逆流溯风的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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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线天机,万世难逢。错过,便是永生沉沦的深渊起点。少年攥紧袖中枯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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