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粒碾作三更泪,离喉梗似九曲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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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米浆滑过喉间,母亲三更碾磨的血泪与少年寸寸冻结的肝肠,在此刻相杀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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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灼烫的蒸汽白蒙蒙地漫开,瞬间濡湿了两人的眼睫与颊侧肌肤,将短短一臂距离内的离情别绪熬煮着,凝结成琥珀般浓稠粘滞的空气,沉沉压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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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瀚喉间逸出一声模糊的**,仿佛自深海的梦域挣扎浮水。眼皮沉重地掀开一线,撑起身体的动作缓慢得如同推开千斤闸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决心落定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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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晓得了…再容一刻,只一刻就好,”他声音里揉着未醒的沙哑,裹着深深眷恋,“待拜入那仙门,怕是连被衾暖意都成奢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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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秀梅看着眼前这仍带着几分稚气的儿子,心底疼得一抽,面上却只能凝出几分硬板。平素里纵容他贪睡的柔肠,此刻被残酷的刻度寸寸绞紧。她伸手替他掖了掖领口,指腹拂过粗布领边细密的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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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脚密织千钧嘱,前路风刃削凡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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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绣在衣褶里的无言箴言,此刻正裹着凛冬寒气渗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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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休要痴缠!”她嗓音抬高了些,带着一股陌生的严厉,“你三叔说与我了,那修仙清苦路,岂是山野柴米能比?人家一身翻江倒海的本事,哪个不是将百年千年的煎熬嚼碎了咽下去的?还在梦中哩?往后…怕是与这黑甜乡都要断了缘分了!”字句砸落,既是训诫,亦是心头血化成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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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话中的字字如冰棱刺骨,徐云瀚一个激灵,混沌的睡意瞬间消散大半。他终是撑坐起来,冬晨的酷寒猝不及防地裹袭上身,细密的寒意透过单薄里衣砭骨而入。寒噤无法抑制地掠过少年周身,鼻尖冻得通红如山楂。他侧过头,目光深深烙在母亲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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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孩儿…”出口竟是艰涩,舌尖仿佛粘着万语千言,哽在了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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