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雪烬合欢

欲赴仙途……”她呢喃般的气息拂过他掌纹，声若雪花飘坠梅梢，“我便……做那棵长生命树上永不凋零的叶。”此言如烙铁，灼得少年心尖痛楚蔓延，至此方彻悟：所谓仙缘，原是一场以所有亲缘牵绊为注，与亘古时光的旷世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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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云儿……”少年喉音发涩，似含了铁锈的砂砾。目光掠过她发髻旁松垂的合欢花结，那抹陈旧的朱红，是别离时母亲彻夜灯下编就的牵念。“若……若那树终有一日，化为朽木枯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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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让它……在我长眠的丘土上，盘根错节吧。”小姑娘忽地弯起眉眼，梨涡似雪地里的小小涡旋。指尖轻触他紧蹙的眉心，语气竟带三分明媚，“待哥哥御剑掠过苍冥，千丝万缕的红绸迎风猎猎，便是云儿在说——‘此生，不悔’。”腕间银铃随之脆响，叮咚一声，敲醒了窗棂上蜷缩的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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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声复又清晰，碎玉敲冰般悦耳。清冷月华似流水，悄然滑过阶前莹白的积雪。徐云瀚垂眸，凝视怀中渐入酣梦的小人儿，襦裙上细密的百蝶穿花绣纹随着呼吸静静起伏。那些曾被光阴束缚的彩翼，此刻似在月光下无声翕张，仿佛随时要承载起某个沉甸甸的诺言，破开窗棂，翱翔向浩瀚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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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声沉闷敲碎黎明前的寂静。烛烬如泪垂。云儿鬓边的合欢花络子悄然断落一根丝线。徐云瀚于幽暗中，默然拾起那缕残损的殷红，一圈又一圈，紧紧缠绕于自己的腕骨，打上一个牢不可解的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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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得长生……百年弹指，双亲尽归黄土，红颜终成枯骨，便是怀中这团温热也会消散于风中……天地茫茫，纵有千年万载的寿命，不过是独拥一座永不融化的冰封雪原，四顾寂寥，寒彻心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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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蚀骨寒意自脊背升腾，仿佛真的置身于那无垠雪原，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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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勉强牵起嘴角，揉乱她的额发：“傻话。修仙岂是易事？三叔说得极是，仙途渺渺，万中择一，愚兄未必有此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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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抿唇浅笑，小猫般往他身边又偎紧了些：“那样最好！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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