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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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长……究竟是何意？是巧合？还是……一种无声的警示，甚至……是某种她不敢深想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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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开书页，一股陈旧的墨香扑面而来。首页，一行苍劲有力的批注映入眼帘：“冤屈如尘，蒙心蔽目。洗之不易，唯持心灯，照见幽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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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心灯，照见幽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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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清的手指拂过那行字迹，冰封的心湖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荡开一圈细微到难以察觉的涟漪。她抬头，望向竹露斋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山长的话犹在耳畔：“你首先是凤鸣书院的教习……当以自身安危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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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似置身事外的告诫，为何让她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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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书册紧紧贴在胸前，仿佛要汲取那纸张里蕴含的力量，又仿佛要掩盖住那狂跳不止的心脏。三日后……辰时……竹露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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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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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迈开脚步，沾着污渍的衣袂在风中轻轻摆动，背影在长廊的光影里，显得越发单薄而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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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被暮色吞没，竹露斋小院笼罩在沉沉的阴影里。风声似乎更大了些，竹叶的摩擦声如同无数细碎的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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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清点起了一盏豆大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书案一角。那本《洗冤集录》被她放在案头，旁边是几本崭新的、属于地字班的基础经籍。书案中央，那块覆盖箭孔的粗布依旧静静地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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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去碰那本《洗冤集录》，也没有翻开任何一本经书。只是静静地坐在灯下，闭目养神。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精神却异常清醒。白日里的一幕幕在脑中反复上演：萧珩在藏书楼如鬼魅般的出现和他那充满探究与戏谑的眼神，林山长深不可测的言语和那本意味深长的《洗冤集录》，食舍的羞辱，柳小姐怨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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